十五师太

超级杂食,可拆不可逆。

【斯德】懦夫-62

“杀!”


一声可怕的惨叫,斯内普膝盖一软倒在地上,蛇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,鲜血喷涌而出,不一会儿整个画面都变成了黏腻的猩红。


德拉科猛地坐起身,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他又从这个逼真的梦中惊醒,这是这个暑假的第三次,而他放假也不过一周时间。


德拉科紧紧闭上眼睛,竭力平复过快的呼吸,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——


看来上次的争吵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要深得多,尽管他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。


房间里一片寂静,天花板上天龙座闪着微弱的星光,德拉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摸索着下了床。


他在绵软的地毯上走动着,努力克制着不去回忆,可是他没办法逃避……


他不应该把斯内普最不堪最痛苦的过往摊开在一群蠢狮子面前,不管他的理由听起来多么慷慨激昂。


德拉科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这是独属于深夜自我舔舐的伤口,是撑起斯内普傲然脊梁的养料——


这是一个不能分享的秘密。


负罪感像沉甸甸的寄生虫一样挤满了他的整个胸腔,德拉科想,他应该好好道歉的。


可是,斯内普赶他走,用对待仇人一样冰冷的声音和眼神……


德拉科下意识地环住胳膊,下巴和手臂的淤青已经消散了,疼痛感却如附骨之疽久久不散。


是了,他再一次被伤害了,被上一世把他伤得体无完肤的那个人,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……


德拉科敢打赌,他的父母从来没有互相伤害过,不管是身体暴力还是语言暴力,家人至上是马尔福的底线。


脑子里有个声音细细的辩解,西弗勒斯只是生气你的冒犯,你鲁莽揭开的过往刺激了他的神经,导致他心神不宁放走了害死伊万斯的凶手,他恨了十二年,发发脾气也是可以……


德拉科忽然顿在原地,连呼吸都僵住了,他不敢相信他在为伤害他的人找借口,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上一世最开始的时候。


哦,梅林!他在重蹈覆辙!


这个事实令德拉科感到恶心,他忍不住跪在地上干呕起来。


德拉科•马尔福,你是个没骨头的懦夫吗?还是说,你的爱情重过家人的生命?


慢慢地,他的脑子里有了答案,太简单了,太显而易见了——


没有什么比马尔福家族更重要,这是他重生的全部意义。


德拉科匆匆走向盥洗室,冷水冲走了他的彷徨,镜子里苍白的少年勾唇一笑,坚定的信念在银灰色的眸子里闪闪发光。


书桌上方的吊灯射出温暖的光晕,魔法闹钟显示时间是两点四十分,德拉科拿起华丽的孔雀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。


已知有七个魂器,已经销毁的有日记本,拉文克劳的冠冕和冈特家族的戒指,纳吉尼和波特已经确定但没办法解决,现在需要核实的是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。


德拉科支着脑袋在羊皮纸上把金杯和挂坠盒圈了出来,既然日记本是交给父亲保管的,那金杯和挂坠盒会不会在其他食死徒手里?


贝拉,克劳奇,诺特,狼人格雷伯克……


波特的采访稿中说【雷古勒斯•布莱克是泯于黑暗的光明骑士】……


邓布利多有新的进展吗?


父亲知道更多信息吗?


黎明前寒冷的天光慢慢地透进房间,太阳缓缓升起来了,卧室的墙壁和地毯被印成了金黄色,德拉科揉揉眼睛,抓起羊皮纸冲出卧室。 




“西弗勒斯,你真应该好好清理一下你的壁炉。”卢修斯掸着炉灰嫌弃地说道。


嘭的一声,坩埚炸了。


魔药大师娴熟地施了个防御咒,头也不抬地问道:“大驾光临,有何贵干?”


卢修斯随意坐到旧沙发上,悠哉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酒杯。


“下周一晚上魁地奇世界杯赛的门票,本来不需要我专门跑一趟的,但难以置信的是,马尔福庄园已经两个月没有出现你的身影了。”


搅拌魔药的手顿了顿,斯内普接过酒杯,没有说话。


“啊,你和小龙分手了吗?”卢修斯兴高采烈地问,“你不介意我为他安排宴会吧?”


斯内普的嘴唇嚅动着,似乎吞下的不是特级红酒而是一剂特别难喝的药。


“不要挑战我的底线,卢修斯。”


“好吧,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,小龙没有反对。”卢修斯十分不优雅地耸耸肩。


嘭的一声,坩埚又炸了。


斯内普的脸颊被碎屑划出了一道口子,鲜血快速渗了出来,油腻腻的发梢扫过蜿蜒的血迹。


“德拉科没有和我分手,我再说一遍,他是我的。”


“哦,得了吧!”卢修斯在他杀人的视线下淡定自若地举起酒杯,“如果德拉科想要离开你,你只能放他离开,你发过誓的,还记得吗?”


斯内普倒抽了一口凉气,仿佛被他兜头浇了一瓢冷水。


卢修斯好像还嫌刺激得不够,随手扔过去一个水晶瓶,轻描淡写地说:“小龙给你的赔礼,不过我看更像是互不相欠的分手礼物。”


斯内普紧紧攥着拳头,大步迈向灰扑扑的壁炉。


“请等一下,西弗勒斯。”卢修斯站起身,先一步跨进壁炉,“今天晚上马尔福庄园举办宴会,你不太适合以这幅形象出现,说实话,作为小龙的教父,这会让他颜面扫地的。”


绿色的火焰一闪而逝,斯内普愣在壁炉前,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死寂。


他又搞砸了,这件事完完全全是他的错,德拉科在尽力保护他。


是他没想到德拉科会看到那些画面,那些他原本应该烂在骨子里的难堪和屈辱。


深深的自卑令他恐惧,他害怕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同情和鄙夷,他害怕德拉科会后悔爱上一个肮脏无能的败类,高傲的自尊又不容许他跪在闪耀的爱人脚下摇尾乞怜。


所以他惶恐、惊怒,手足无措,只能像小时候那样,躲在这个破烂的房子里等待事情变得糟糕或者更加糟糕。


斯内普想,他这一生恐怕都无法走出蜘蛛尾巷了。




评论(40)

热度(220)

  1.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